张海草

如果愿望会实现,那请给我金子

【Obikin】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预警:含QO过去式,因为担心踩雷所以不打qo标签了预警写在这里】

欧比旺曾经替代了哈那托斯,填补了奎刚心里的裂缝,成为他的未来;多年以后奎刚却突然撒手人寰,给欧比旺留下一片空白。

奎刚闭上眼睛之前不忘嘱托他好好照顾安纳金,收他为徒,训练他,教导他,让他成为一名绝地武士,实现他作为天选之人的使命——给原力带来平衡。

但欧比旺只把他看成一个麻烦。

他不想让自己的命运和安纳金有过多牵连,好在不止他自己,就连尤达大师,温杜大师也这样想,但奎刚的遗言就摆在那里,和他离去的画面一同刻在欧比旺的脑海里,奎刚抬手帮他擦去眼泪的那一刻,也把最后的请求轻轻写在了他的心上,而欧比旺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奎刚的任何请求。

单膝跪在地上,他硬着头皮说,不管长老会同意与否,他都要收安纳金为徒,这是奎刚的遗愿。尤达大师两只耳朵都立了起来,因为生气或是焦虑,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绝地该有的情绪。尤达拄着手杖来回踱步,发出不赞许的哼哼声。欧比旺很少看到这修为极高的大师如此情绪外露,但很久以后欧比旺意识到尤达大师正确的预见了之后发生的很多事。

尤达大师终究没有拗过他,或者说是拗过奎刚的遗志,于是小小的天行者剃掉了大部分头发,欧比旺站在他旁边,面容藏不住的伤痛或许要许多年才能褪去,或许永远也无法消失,尤达大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安纳金多少让尤达想起了小时候的欧比旺,一个人离开父母和故乡,他们有一样倔强的眼神,一样不容冒犯的骄傲,要说不同,那就是安纳金还有着欧比旺没有的过人天赋。奎刚可以把欧比旺教导成为一位正直善良的绝地大师,欧比旺又能否做到他师父那样,将天行者培养成一个同样或者更加出色的人呢?

学徒辫一天长过一天,个子一天高过一天,安纳金在各项训练中的表现都极为出色,但有些特质,在安纳金身上,总让欧比旺觉得有些不安,或许从注意到他和安纳金之间的师徒连结时他就应该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逃不过的。相反,他自欺欺人地选择了逃避和无视,他胆怯地不敢细想,因为潜意识里他知道这是原力的安排,而一直以来他都坚信,除了和奎刚,他再也不会和任何人建立这样的连结。

欧比旺确实应该早一点注意到自己年幼的弟子超乎寻常的占有欲。幼徒训练时,安纳金总是最努力的那一个。绝地长老们都说他年龄太大了,但是欧比旺从来不认同,,安纳金天资聪颖,天赋过人,从来都是表现最优秀的那一个,而至于年龄,他也不过是个才及自已腰高的小娃娃,和其它学徒一样,和以前的自己也一样,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欧比旺总是忍不住回想过去,即使他比谁都清楚沉湎于过去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奎刚的死将往日的温馨快乐全部涂成了黑白。奎刚一直有些吝于褒奖,但欧比旺从不吝于赞扬,凡是表现优秀的幼徒他总忍不住夸上两句,或许不止两句。欧比旺对这一点也意识得非常深刻,他把这一切怪罪在奎刚身上,和奎刚相处的那些年他最精通的就是取悦那位严格的导师,在任何时候,他都清楚地知道他的师父需要的是顺从还是建议,他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什么样的动作可以让他的师父舒展开拧在一起的眉头重展笑颜,奎刚很少和欧比旺吐露他的担忧,但欧比旺乐于为奎刚排忧解难,他也从未失手。尤达大师说过度的表扬会让幼徒们滋生骄傲的情绪,但他却笑呵呵抱着手臂的说学徒们的进步需要鼓励和认可。安纳金很认同这一点,他极其享受自己师父对自己的表扬,但是他希望欧比旺可以做到肥水不流外人田,安纳金看其他那些被欧比旺表扬过的学徒的眼神就像看贼一样——他们偷走了欧比旺的关注。可绝地不该嫉妒,不该自私,安纳金只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可以在每次转身离开之前狠狠地瞪上一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学徒。

“多注意年轻的天行者,你应该。”

欧比旺谦虚地答应着,但他心底其实自信得很,他坚信这不会出问题,他已经收安纳金为徒了,一切还会出什么差错呢?况且,虽然他从没有承认过,尽管他知道身为绝地大师他应该保持中立和公正,但内心深处他是偏袒安纳金的,安纳金自己有分寸,欧比旺从来都坚信他的徒弟比其他学徒要更加优秀,就像他坚信他的师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师父。

安纳金十一岁时,欧比旺被委派外出调查一项有意破坏两国关系的阴谋事件,安纳金软磨硬泡死活要跟着他,任务结束后他自作主张带着安纳金在当地逗留了一天权当游玩,安纳金这个年纪正是充满好奇的时候,欧比旺希望他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幼稚一点,玩得开心一点。他们在当地的村庄遇到很多有趣的人,其中就有一个很有天赋的小女孩,欧比旺打算带她回圣殿接受训练,小女孩对欧比旺说:“请问你可以收我为徒吗?”欧比旺觉得眼前的小娃娃越发可爱,但还没等他开口,安纳金就从一旁跳出来挡在她前面:“你不要做梦了!他是我的师父!一个绝地大师一辈子就只能有一个徒弟!离他远点儿!”“安纳金!”他出声呵斥,他不该对安纳金发脾气,但小女孩已经被安纳金吓得跑远了。“师父,我只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应该赶紧回到圣殿。”欧比旺一时哑口无言。

从奎刚带回安纳金的那一天,欧比旺就发现了这孩子内心深处的叛逆,最初这种叛逆是安纳金不安的保护色,后来这种叛逆变成了他的保护伞。

欧比旺一直可怜这孩子。

安纳金并没有向欧比旺索要纵容,欧比旺心甘情愿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许欧比旺应该像其他师父对待弟子一样,或者至少态度严厉一些,他总是担心太过正经会让安纳金缺乏安全感,他总是有些迫切地想要和安纳金打成一片。做奎刚弟子最初那几年的记忆一直历历在目,奎刚是个严厉的师父,他的体会不能更深刻,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期望得到一点儿来自师父的赞许。奎刚的一句夸奖或者一个表扬的眼神,能让他高兴好多天,所以他不希望让安纳金也遭受到和他一样的待遇,所以他总是给安纳金最大限度的宽容,最多的温柔和肯定,所以这也许也是安纳金有些没大没小的原因,当然,也只有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那小子机灵得很,在外人面前安纳金总是一副完全服从、绝对忠诚的样子,即使是他不喜欢的决定,他也会无条件的执行。但眼神骗不了人,大师们总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叛逆,无法驯服的叛逆。

“由你来训练年轻的天行者是否正确,我不知道。”尤达大师不止一次面露忧色地对他说,“一个好的师父,奎刚•金不是;一个好的徒弟,你不是;但一对好的师徒,你们是。原力的安排,一切都是。”随着头发越来越少,尤达大师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徒弟要完全服从师父的命令,安纳金心里非常清楚这一条规定,但他总是有意或者无意挑衅欧比旺作为师父的权威,他很享受看到欧比旺在那之后做出的反应。欧比旺从未因此大发雷霆,因为安纳金从来都很有分寸,又讨人喜欢。正经事务上他会竭尽全力配合他的师父,性命攸关时他会开着玩笑缓解他师父的紧张。比起其他师徒,欧比旺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要更加民主,安纳金可以大胆的提出见解,而他会根据自己的经验或者实际情况做出判断,就像他和奎刚相处的最好的那几年。有时欧比旺会忍不住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根本没有做好当师父的准备,这导致了他在安纳金面前没有威信,但看着其他师徒之间的礼貌亲切但总有些疏远的关系,并肩行走总保持着礼貌恭敬的距离,欧比旺又暗暗骄傲窃喜。如果事情没有发展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的状况,欧比旺或许永远也不会意识到为师者的威信是多么重要。

“安纳金,住手!”受了伤的欧比旺正侧躺在地上,他担心再不出声制止安纳金就会违背绝地守则。

“你差点没了命!”安纳金用光剑在已经投降的敌人脸上划开一道口子,欧比旺无奈地闭了闭眼,他几乎都能闻到烧焦的肉味。

“把他带回去,安纳金,长老们还有问题要审问他。”欧比旺试着站起来,但是他身上的伤口太多,每一处肌肉的用力都毫不留情地牵动着他的痛觉神经,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愤怒情绪的安纳金看到了他的表情,怒火又被重新点燃,他一剑削掉了俘虏的右手,一声惨叫过后俘虏晕了过去。欧比旺心说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大脾气?自己都要被他气得没了脾气。安纳金谨慎地用手铐铐住了倒霉的犯人,收起了光剑跑过去扶起他,“I'm sorry, master. ”他的声音很低,语速也很快,一副闹别扭的样子,“如果长老们怪罪下来我会一个人承担责任。请别生气,master.”

安纳金已经高出他半个头,欧比旺感慨了一下时间过得可真快,习惯性地想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胡子,但是他的手臂也受了很重的伤。他留起了胡子,男人留胡子再正常不过,他也不想向谁澄清他留胡子和奎刚留胡子有没有什么关联。

“R2,把他拖进舱里。”安纳金发了指令,R2嘟嘟囔囔的发出了几声哔哔哔就不情不愿的夹住俘虏的一条腿费力的拖动着他在地上行动着。“我知道,但是这种任务我没办法带着3PO,我猜你也不想他被不小心被流弹打到解体。”安纳金终于把欧比旺搀进了医疗舱,医疗机器人正在给欧比旺进行治疗,欧比旺注意到自己徒弟的右腹受了伤,血迹把外袍洇得颜色更深。

“只是皮外伤。”安纳金注意到师父关切的眼神,嘴角止不住向上翘,为了让欧比旺不担心,他炫耀到,“我想我的能力已经达到一名合格的绝地武士的标准了,或许比某些人还要更强。”

欧比旺知道他在和自己开玩笑,“是啊,你已经比为师更在以上了,虽然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my young padawan,”欧比旺说着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萦绕在脑海中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你已经准备好了。”

安纳金得意洋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master,别这样说,我只是在开玩笑。”

欧比旺没有继续看他,而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他盯着舱顶某处,“奎刚执意收你为徒的时候,长老们都极度反对,但他们所有人都不及我更不希望你成为奎刚•金的徒弟,因为那意味着我将不再是他的徒弟,他收徒的决定对于我来说不啻于驱逐令。我从来没和你说过我经历了多少困难才成为他的徒弟。”

“Master,请不要继续说下去了,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安纳金希望欧比旺是因为神志不清才说出这些话。

“我还没有老糊涂呢,安纳金,我还很年轻,”欧比旺闭上眼睛,回忆和奎刚有关的点点滴滴比他正在接受的所有治疗都更让他感到安心,“我曾经嫉妒你,安纳金,奎刚从来没有那样坚定又迫切的要求收我为徒,事实上是我一直缠着他。”

欧比旺的嘴角微微上翘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幸福,安纳金内心的嫉妒就越强烈,R2扭头看了看安纳金越握越紧的拳头,安安静静地没出声。

“后来奎刚不在了,我直接从学徒变成了正式的绝地武士,成了你的老师,那时我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他走了之后我很茫然,你对我来说就是个累赘,”欧比旺这时睁开眼,他知道自己的学徒现在一定眉头紧皱,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他猜安纳金一定是对累赘这个词感到不满,他接着说到,“但安纳金•天行者,你向我证明了你是个优秀的学徒,你也会成为一位优秀的绝地武士,你从来不曾让我失望,安纳金,等我们回去我就向长老会提出申请正式授予你绝地武士的称号。”

“我觉得我还有很多要学习,master,我太冲动,这有可能会让我置自己或他人于危险中。”欧比旺浑身的皮外伤已经处理好,接下来他需要的只是休养,医疗机器人才过来处理他腹部的伤口,他有意侧过身体,好让欧比旺可以看清楚他的伤口,或许他会重新考虑让自己出师的事情。

欧比旺偏头看了看他的伤,“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自己所做的每个决定都是正确的,我们都在不断学习,安纳金,记住,让原力指引你。至于冲动,”欧比旺笑了笑,“大概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奎刚,我,你,甚至是杜库,承认与否,我们似乎都有点喜欢和长老会对着干,有时规矩不适用于我们遇到的情况,就要打破规矩,绝地有内心的守则约束自己,那才是最重要的。”

欧比旺称呼奎刚为Master,带着崇敬,带着谦卑,奎刚是他亘古不变的信仰,他是奎刚狂热虔诚的教徒。

安纳金称呼欧比旺为Master,带着戏谑,带着占有,安纳金是他独一无二的拥有者,他是安纳金千金不换的私属品。

欧比旺怎么看都处在下风,不是主动仰望,就是被迫抬头。他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

安纳金十分敬重奎刚,但是他真的很不喜欢听到欧比旺谈到奎刚,与之相比更不喜欢的是欧比旺提到奎刚时的表情。

安纳金决定今后要表现的更加莽撞一些,他扯出一抹假笑,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们还是让长老会决定吧。”

欧比旺没有回答,似乎是睡着了,但脸上没散去的笑容让安纳金忍不住猜想,他又在想奎刚了,他是奎刚的弟子,如果他对奎刚产生了其他的感情,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就像,他对欧比旺产生了师徒之外的感情,也是不被允许的。

欧比旺躺在那里,头顶医疗床上的灯光有些刺眼,这场景安静得让人发慌。安纳金的表情也柔和下来,只有在欧比旺看不到他的时候他才敢这样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他的随意卷曲的金发,睫毛投下的阴影的微微颤动,还有暂时藏起来的、总是带着笑意的蓝绿色眼睛,高挺的鼻梁,毛茸茸的胡须,还有总停不下玩笑和讽刺的那张口,此刻两片薄薄的嘴唇正紧紧地抿在一起。

安纳金想吻上去。

不是突然,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慢慢凑近自己的师父,心跳动的越来越剧烈,头顶的灯光将他的阴影投在欧比旺的床边,医疗机器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正在准备清理工作,连在他身上的心跳监测器突然响了起来,两个医疗机器人齐齐扭过头来看着这边,安纳金懊恼的把脸埋在双手里——被自己超速跳动的心跳摆了一道!欧比旺睁开眼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安纳金?”“没什么,master,大概是机器出故障了。”

安纳金不止一次去找尤达大师谈心,说自己是怎样大意,怎样鲁莽,怎样迷茫,尤达大师总是耐心的听着,给出一些似是而非的建议,醉翁之意不在酒,安纳金并不在乎这位智者的建议,他在乎的是尤达大师有没有听懂他的背后之意。他甚至有次故意在温杜大师面前表演了一次“平地摔倒”,温杜大师惊诧的表情让他觉得势在必得。

可欧比旺提出的“出师”还是通过了长老会的同意。尽管安纳金列出了自己的斑斑劣迹,据理力争,长老们仍然没有给他任何余地。看到安纳金沮丧的样子,欧比旺拍了拍安纳金的肩膀,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安纳金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把头搭在师父肩上,欧比旺犹豫了一下,像搂住儿时的安纳金一样轻轻搂住他。

越过欧比旺的肩膀,安纳金狠狠地瞪了一眼长老们硬塞给他的这个叫阿索卡的女学徒,就像很多年前他给那些学徒白眼一样。

“Skyguy要哭出来了,千万别在这儿,被人看到就太丢脸了!”阿索卡叉着腰落井下石。

“闭嘴你这个丫头!”

所幸他们还可以一起进行各种任务,欧比旺想让安纳金有一段时间来适应新的身份和生活,况且他们之间的默契如此难得。

安纳金对此表示满意,但有一点,也是最恼人的一点,那就是无论他们两个走到哪,阿索卡总是如影随形。有时她会走在安纳金和欧比旺中间,安纳金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脚步,从后方绕到欧比旺的另一边,好离他近一点,阿索卡则会想方设法不露痕迹的重新插回他们中间,一次两次是偶然,每次都这样,安纳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了。

阿索卡把餐桌上的甜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她坐在欧比旺的左手边,靠着窗,安纳金则坐在他们对面,这里以前是一家快餐店,奎刚时常会带他来这里改善伙食,他也经常会带着安纳金到这里吃东西,几年前这里改成了甜品店,欧比旺和安纳金还是会经常来这里,不过阿索卡不知道这家店的历史,她正护着方形盘子里面精美的甜品,戳着上面的水果说:“肯诺比大师,说说您的故事吧!”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欧比旺已经吃的差不多,正坐在一边揣着手观察着周围的变化,一半的思绪又在把今时和往日做着比较。

“您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绝地大师,我一直希望成为像您一样的绝地大师,但是……”阿索卡声音突然变小了,看起来有些害怕的样子,她犹豫着说道,“我觉得我的师父并不怎么喜欢我,如果我的师父不喜欢我,他怎么会好好教我呢?我想我的愿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安纳金确实不喜欢她,但安纳金不会公报私仇的。

他嘿了一声刚想理论,欧比旺却替他辩解了:“你的师父还很年轻,他也是刚刚从一个学徒变成一个师父,你们会共同经历很多冒险,然后你们就会找到最适合你们的相处模式。没有师父不喜欢他的徒弟,阿索卡,安纳金是一位优秀的绝地武士,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位优秀的老师。”

“那您呢?您的师父也像Skyguy一样吗?”

“我的师父啊……”欧比旺也不确定他是否喜欢怀念奎刚,回忆是美好的,但奎刚不在的事实总能把一切美好全都变成遗憾。

“我的师父是个很严厉的人,他其实不想收我为徒,那时我马上就要十三岁了,再没有人愿意收我为徒我就要去当农民了,”阿索卡笑出了声,安纳金早就听他说过这些,抱着肩板着脸看着窗外,“事实上我真的去了班多米尔做农民,”欧比旺无奈的眨了眨眼,“但后来我成为了奎刚的弟子,这样一个机会对我来说很难得,也很宝贵,我一直有点儿怕他,确切地说是怕让他失望,总是小心翼翼的,想把最好的自己表现出来……”

“这可真有趣,”阿索卡大声地打断他,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讶,“你们的表情一模一样!”她又往嘴里填了一大块蛋糕。

欧比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阿索卡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投来一个困惑的眼神,阿索卡把嘴里的甜点咽下去,“您和我师父,你们的表情,每次他说起您的神情就和您刚才一模一样。总能看到他那副表情,说实话,看起来有点儿傻。”

欧比旺有些惊讶的看着安纳金,安纳金对上欧比旺的眼神,又闪开,把自己的甜点也推给阿索卡,“吃,别说话!”

原来安纳金会经常提起他吗?

这时的安纳金还没有勇气挑战绝地信条,没有勇气接受向欧比旺坦白一切之后可能遭到的拒绝。他们可能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共同执行任务,一起吃饭,他可能再也不能用自己的学徒特权向欧比旺索取安慰,他们甚至可能不会再见面。

安纳金决定,宁可什么都不说,也不想把现有的一切都毁掉。

可安纳金飘忽不定的目光,不置可否的态度,欲盖弥彰的掩饰,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论——安纳金重蹈他的覆辙,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他从没觉得自己是一个迟钝的人,他不可能对安纳金的情感一无所知。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多年前的那个小学徒,难以平静,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灵敏的感知,他闭上双眼想起了奎刚的教诲,尝试着让自己翻腾的思绪平静下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安纳金的脸,他睁开双眼对上了安纳金的眼神。只不过这次目光的对峙中安纳金没有躲开,败阵者换成了他。

阿索卡正在和安纳金的甜点奋战,似乎对这边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欧比旺躲闪着安纳金的凝视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是不对的。”

安纳金小声回了一句:“我不知道,MASTER.”

从甜品店出来之后阿索卡一直安安静静的走在他们二人后面,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并排走三个阿索卡,窄窄的小路让欧比旺成了逆行者。

尤达大师提起来一个任务只需要一个人执行,欧比旺立刻主动请缨,他从来没这样积极过,那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不放手的样子让安纳金很挫败。尤达大师和温杜大师对视了一眼,把任务派给了班特。

“天行者正陷于恐惧和痛苦中,我感觉到。”

“有什么不对劲,欧比旺也是。”

尤达和温杜面面相觑,但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也许欧比旺或多或少还是继承了奎刚无常的冷漠,对不喜欢的事物奎刚的态度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和奎刚不一样,欧比旺用微笑和礼貌把这冷漠隐藏的很好,安纳金发现了他隐藏起来的东西,他挑明了,因为正是这冷漠伤害到了他,安纳金不喜欢面前有东西挡路,他要除掉欧比旺在心外结的这一层冰,他对自己有信心。

“您不用躲着我,Master。”安纳金一把拉住欧比旺的手臂。

“我已经不是你的师父了,安纳金。”

“那并不意味着我们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欧比旺,”安纳金绕到欧比旺面前,“看着我,欧比旺,你不可能一直躲着我,告诉我你的感觉。”

“也许我们应该就让它过去吧。”欧比旺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把两只手揣回了宽大的袖子,“安纳金,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什么选择是最好的。”

“当然知道,你就是。”

欧比旺感应到了原力之中二人联结处的波动,安纳金压抑着的情感影响着他,里面掺杂的痛苦和恳求让他十分不忍。

就像他不知外面是晴空还是暴雨,而安纳金在他的门外请求他敞开门扉——求求你,欧比旺,给我个回应。而这也不是欧比旺第一次不知所措了。

居高临下的视线让安纳金占据了较为有利的阵地,欧比旺觉得抬头和自己的徒弟理论着实没什么气势。

从安纳金的视角来看,欧比旺微微抬起的下巴,楚楚可怜的眼神,写明了是一种邀请,于是他大大方方的咬上了自己师父的嘴唇——

“唔!”欧比旺最后一丁点儿防线也被攻破了,他捶打着安纳金的胸口,安纳金用力将他箍得更紧,从啃咬变成了轻触。

欧比旺咬了他一口,趁安纳金吃痛用原力推开了他,“我可不记得教给过你爱上自己的师父!”

“上行下效,Master!”师父这一下咬得可真疼。

“我给你当师父的时候奎刚就已经死了,又何来上行下效一说呢?”

“哦,原来你也知道奎刚已经不在了,那你为什么还一直抓着过去不放手呢?”

安纳金狡辩的功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欧比旺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没有面子。

“这与你无关。”欧比旺调整着呼吸,整理好被揉乱的衣服,“成熟点儿,安纳金,多和同龄人接触接触,你是个师父了,对阿索卡上心一点。”

“我很成熟,Master,您想象不到。”安纳金拉住要逃跑的欧比旺,看向他的眼神从未如此认真,顿了顿,他说到,“让我成为你的未来,Master,我能感受到你的感觉,你并不抗拒,那为什么不接受我?你在害怕什么?”

奎刚留下的空白终将有人来填满,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的内心同样煎熬。

欧比旺确实不抗拒,而让他害怕的正是他的不抗拒。他从没想过让奎刚成为过去,但安纳金此时正满满当当的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而他却不知道这入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奎刚,对安纳金也并不公平。

欧比旺说不出残忍有力的拒绝,因为他不想伤害安纳金。

“旁观者清,”阿索卡从一个柱子后面探出头,欧比旺赶紧把安纳金推开,“先别开口Skyguy,先听听我怎么说。”阿索卡伸手制止了爆发边缘的安纳金。

“肯诺比大师,天行者大师,”阿索卡恭敬地行了两个礼,“首先,你们大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去告密的。其次,既要认清现实,也要看透自己的心。奎刚•金大师不在是个事实,Skyguy整天闷闷不乐茶饭不思是事实,肯诺比大师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躲躲藏藏是事实,”阿索卡凑近他们,“绝地信条不允许绝地有牵挂,这也是事实。但你们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这个规矩,前赴后继地爱上自己的师父无法自拔,却对自己的徒弟熟视无睹——”阿索卡给安纳金翻了一个白眼,“不过我对Skyguy没有兴趣,你只要把我教好就可以了。言归正传,肯诺比大师,如果说从今以后Skyguy在您眼前消失,您会开心吗?”

不会。

“如果您可以选择,让Skyguy替代奎刚•金大师死去,您会让他去吗?”

不会。

“如果奎刚•金大师和Skyguy同时在这里,您会选择谁?”

……

这让人怎么选……

“别跟着我。”欧比旺扔下一句话落荒而逃了,安纳金冲着阿索卡抱怨到:“看你做的好事!”

“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真不想让我管就别整天和我念叨嘛!”阿索卡也不甘示弱,“他会想通的。”

安纳金倚着柱子,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我就不该把这些事告诉给你。或许他真的会考虑再也不和我见面。”

“小安尼,打起精神来,真不敢相信你们迟钝到这种地步。他当然不会离你而去,就像你爱他一样,他也爱着你,你需要做的就是帮他说服他自己。”

“你不知道奎刚对他有多重要。”安纳金从未如此沮丧,面对每一场战斗,无论敌方多么强大,他从未怯阵,但此刻他却被无力感包围着,像个等待最终判决的犯人一样惴惴不安——如果爱也有罪。

“你不知道你对他有多重要。”阿索卡一字一顿的对他说,“不要低估自己。而且你最大的优势,就是你还活着。”阿索卡冲他眨了眨眼,“如果你永远不迈出这一步,你们两个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就像他和奎刚·金大师一样。”

欧比旺曾尝试着在他们的联结中寻找有关爱的蛛丝马迹,但从未成功。现在他明白了,他看到的太少了,他的目标从来就不该是蛛丝马迹,安纳金的爱铺天盖地的笼罩着他,包围着他,让他误以为他所感受到的一切其实是师徒之间的感情,这将近十年他都被蒙在鼓里——去他妈的师徒联结。

“欧比旺——”

“Master!但……这是怎么回事……”

“无需多言,”奎刚伸出双臂,神情温柔的看着他的徒弟,欧比旺此时正是十年前的模样,面向光明,他朝着奎刚奔去,扑进了师父的怀里。

奎刚一如他印象中那样优雅而自在,他却已经扑在奎刚胸前泣不成声。

“我们过去的经历是为了学习和成长,而非束缚,欧比旺,”奎刚扶着他的肩膀,欧比旺不得不从师父怀里出来,抬头看着奎刚,奎刚轻轻捧住欧比旺的脸,用食指温柔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快乐地生活。”

奎刚低下头,轻轻的在欧比旺眉心烙下一个吻。

欧比旺睁开眼睛,没有奎刚,只有脸上未干的泪痕。怀中某个地方微微发烫,他伸手摸去,十三岁时奎刚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在黑暗中闪着微微的光。

安纳金还没有敲门,欧比旺就感应到他在门外了,他把床上最后一点褶皱抚平,说了一声请进,安纳金把一盘穆加果放在桌子上,可怜兮兮地看了欧比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问好,便垂眼往外走。

他不是非得过来送这一盘果子,他只是想来看看欧比旺。

“等等!”欧比旺出声叫住他,安纳金身形一顿。

“阿索卡说的没错,安纳金,”欧比旺斟酌着如何开口,他的所作所为完全违背了绝地信条的要求,对于奎刚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徒弟,对于安纳金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师父。他从没向奎刚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即使他也曾不断的猜测,以自己师父的智慧,恐怕早已洞悉他那点儿小心思,他的勇敢不包括违背绝地信条。最美好的时光里,他和奎刚的未来断送在了满是遗憾的囹圄之中,只因为奎刚不会跨出那一步,而他不敢迈出那一步。

安纳金不同,作为原力之子,天选之人,他没有畏惧,唯一令他害怕的是欧比旺的冷漠和拒绝。欧比旺不敢做的,安纳金已经替他完成了,现在只需要他的一个点头同意。他不知道一旦做出这个决定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但现在他确信,不会有什么后果比失去安纳金更糟糕。

“我想了很多……但这一切对我来说还很难适应。我们都要认清事实,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我不想失去你,安纳金。”

安纳金知道,欧比旺会说出这些话实属不易,他应该知足,但是,还不够。

欧比旺站在那里,“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决定,我们不应该冲动,我都在说些什么……这会毁了你的前程……预言里可没提到这一点……”

“不,欧比旺,”安纳金转过身,他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应,不能让欧比旺胡言乱语再把自己绕进去,“如果你拒绝了我,疏远了我,抛弃了我,那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毁灭。”

他紧紧的抱住欧比旺,像是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紧紧的将他拥在怀中,“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欧比旺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从他感应到师徒连结?下一秒安纳金却又开始占他嘴上的便宜,带着天行者骨子里的侵略性和占有欲,直到欧比旺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安纳金才恋恋不舍地松口。

欧比旺松了一口气,安纳金却开始进攻他的脖子——

直到他被压倒在他才整理好不久的床上——

“喂!适可而止一点,年轻的天行者——你还有徒弟需要训练!”阿索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拿起了一个穆加果啃了起来。

安纳金转头狠狠地瞪了阿索卡一眼,阿索卡举起双手调侃的说道:“喔喔喔,我感受到你的愤怒了,天呐你刚才的眼神可真恐怖——肯诺比大师您一定要把他看牢一点儿,说不定哪天就投靠黑暗面了,你很有潜质,Lord Anakin。”

欧比旺把红透的脸埋在安纳金胸前,忍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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