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草

如果愿望会实现,那请给我金子

【AO/QO】欧比旺的一夜

感情线索小安→小王→小刚,我也不知道塔图因晚上会不会特别冷,但是我觉得沙漠气候大概就是白天热死晚上冻死这样……






欧比旺揪紧了被子,塔图因的夜晚寒冷彻骨,也不知是要故意惩罚自己,还是想用肢体上的痛苦来麻木神经,他任自己在寒冷之中蜷缩颤抖。醒着,也可能是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又听见了安纳金的声音,在长廊里回荡,声音里稚嫩清晰可辨,欧比旺翻了个身,寒冷又钻进了被子,层层迷雾中,他看见儿时的安纳金撒腿向他冲来:“Master!看我找到了什么!”他知道有什么不对,他知道一切不应该是这样,但他没有选择怀疑,而是欣然笑了,他一边说着不要跑的太快,一边好奇让安纳金兴奋不已的新发现究竟是什么,安纳金绕到他身后,再绕回来已是少年模样:“我找到了我自己。”安纳金双手捧上维达的黑色面具,塞进欧比旺怀里,躲也躲不开:“多亏了您的教导!”不管他怎样拒绝,都推诿不掉送上手的罪过。在四季无差的塔图因,只有日渐花白的头发能提醒欧比旺他并不是被困在了同一天,在塔图因,流动的不止有沙子,还有时间。


寒冷造成的麻木让他睡去,寒冷又亲自动手逼他清醒。


他不知怎么想起了在范科追捕杜库的那次任务,他告诉安纳金要小心行事,不出所料安纳金带着他那势在必得的语气说道:“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两个。”

奎刚曾经告诉过他,杜库习惯了一个人,所以他一个人的时候往往能更好的解决问题,他把这话讲给安纳金,安纳金却对他说:“要照这个样子,他擅长一个人行动,而我们更擅长两个人行动。”

现在他变成了一个人,可他从来都不擅长一个人。离群索居的老隐士又把孤独作为了对自己的惩罚。


当绝地最忌讳的是什么?

当初他不能理解总是对人笑脸相迎的菲斯托怎么能在死了徒弟之后还那么冷静,现在他依旧不能,在安纳金还是他的徒弟的时候不能,在安纳金成为达斯维达之后依旧不能,虽然安纳金头上的辫子消失之后就不再是他的责任,但他始终没能把这担子从肩膀上卸下来,什么都要操心,不累吗?累或不累他都习惯了那种生活,但他从没想过放弃,如果说他身上有什么愚蠢又感人的品质,那大概就是执着。欧比旺是个脑筋活络的人,可对一个幽灵的执念把他钉在了一个目标上,绝地的本职便被他做得生疏又外行。他以为表现得成熟稳重会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可悲,但他却表现得就像是松开安纳金就不能呼吸。他的坚持不只是因为责任,更变成了一种求生本能。冥冥之中他始终相信,原力里面,奎刚观察着他的表现,关注着他的进步,奎刚最后的话是让他照顾这个男孩,他又怎么会让奎刚失望呢?他从来没让他失望过。而这个男孩每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脑海中,都在不断提醒他奎刚死去的事实。

他记得有次替安纳金清理伤口,那年安纳金才十二岁,坐在床上任他抓着胳膊,说:“在塔图因,奎刚也是这么帮我清理伤口的。”欧比旺一下子就猜到奎刚是怎么采集到安纳金的血样的,狡猾的师父。帮安纳金清理伤口的时,奎刚会用着不大不小的手劲握着他的胳膊,就像欧比旺小时候奎刚帮他清理伤口一样:“别动,欧比旺,让我帮你清理伤口。”

在奎刚死后,他能得到的就只有医疗机器人冷冰冰的机械手臂。


啊,对了,冷冰冰的机械手臂。他又想起了安纳金扳着他的肩膀,几乎声嘶力竭地质问:“为什么你从来都不信任我!”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那个真诚的回答:“安纳金,我可以把性命交到你手上。”可那个孩子却转过身用颓丧的背影对着他:“不,你只是不怕死罢了。”

安纳金再转过身来面对他时,情绪已经被愤怒覆盖:“从他死了之后你就已经跟着死了!你看不见任何人,你也不在乎任何事,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下过去向前看呢?”

他记得自己给出了一个愚蠢的答案,但还并不是他给过的最愚蠢的,他说:“训练你不止是我的责任,更是我的使命,而你肩上有更大的使命,安纳金,保持理智。”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说什么?”

“说吧!”

“我不明白你想让我说什么!”

“不如就说如果没有奎刚的遗言你根本就不会多看我一眼!过不了几天你就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真希望自己能替他死了,这样你或许还能记我记得久一点!”

“够了!安纳金!小心你的愤怒,那对你的训练没好处!你是天选之人,你有你的使命!”没有人能用那样的语气谈论奎刚,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安纳金也不行。

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欧比旺睁开眼,想了想,对了,然后安纳金把光剑丢在了地上,凑近他,冲他扬起了下巴:“我不在乎。”


他不知道为什么安纳金总是那么难以控制,他有时也会怀疑奎刚是不是看走了眼,他明明做了他能做的全部。可他不知道,他所给出的远远满足不了安纳金所渴求的。如果他从来没有训练过安纳金,事情不会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他应该听尤达的话,把安纳金送回塔图因,或者至少把他托付给一个真正有资格的绝地。

欧比旺缩了缩肩膀,他又在思考这些毫无意义的假设,全部的念头最终都会在一个终点结束,而当他再次躺在这里时,他又会把这些想法在脑海里重温一遍,日复一日,结束在同一个终点,年复一年,他让这些强迫性观念作为自己的另一个惩罚工具。白天他鲜少去思考这些事情,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倒不是说他要拯救世界到处奔波,带着光剑和师父徒弟到处跑的那些年都成了上辈子,他要忙着的是活下去,要活下去就要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在白天,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都成了他操心的事项,只有晚上,大概所谓夜晚能暴露人最脆弱的一面就是这么个意思。忙于今时,困于往事,就是欧比旺的一天,哪怕只有一天,能得到过去的宽恕,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恩赐。


他不喜欢塔图因,这个地方根本就像个文明未开化的原始星球,但他更不喜欢纳布那个地方,每次想到这一点他就意识到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停留在一个阶段徘徊不前,像一只无处躲藏的猎物,遍体鳞伤,而实际上抓着他不放的只有他自己,闻着他的血腥味,尾随,监视,埋伏在暗处,等他逃到筋疲力竭时给他致命一击。


沉默严谨的人和幽默风趣的人到底哪种更深情呢?他一直都认为安纳金对他的态度不过是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那孩子一直都和纳布的女议员走的挺近,但绝地禁止这些,他本人也讨厌这些规矩,因为这些规矩就像一道鸿沟横在他和奎刚中间,他不知道的是安纳金对他同样如此,直到安纳金说了爱,直到安纳金说了恨,他尝试说服自己安纳金根本对爱恨一无所知,他不过是个……还没完全长大的孩子,欧比旺甚至有些庆幸安纳金亲口说了恨他,这让他觉得他其实一直都是正确的。实际上,可最讽刺的是,当初的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现在的恨也是清清楚楚可见的,没有爱,又怎么会生恨呢?对爱恨一无所知的人其实是他,于情他不该拒绝安纳金,但他拒绝了安纳金,于理他应该拒绝安纳金,他确实也拒绝了安纳金。他确信,一条路跑到黑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路上进退不定,最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选择了一条路跑到黑,但他的心却停在了路中央。

欧比旺干脆坐了起来,趁被子里面最后一点热气被折腾散之前卷起被子出了门。找了块高地,他裹着被子坐了下来,直到两个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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