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O】恋人已满
听歌听的,没忍住码个小短篇【歌词翻译来自百度】
双向暗恋糖
Chapter1
四年时间没有在欧比旺额头添一道皱纹,却足能够在奎刚的发丝里掺上一大把的灰色。
换班时手机短信铃响了至少有三四次,欧比旺猜想一定是他在哪个网站填写的注册号码又发来了订阅广告,把铃声按死在口袋里,他甚至没有抽出手机来看一眼。拿出来,不拿出来,没什么区别,这些短信他都不会看一眼,只等攒到一定数量时一键全选,统统删除。
这段直行路就要遇到它的第一个十字路口,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眼看绿灯的秒数已经变成了个位数,欧比旺像是和谁较劲似的一脚踩下了油门。
欧比旺加速冲过路口,绿灯在他行驶到路口中央时变成了橙色,手机铃声停了。
铃声停了,代表没有什么紧急事件,欧比旺再一次忽略了手机的提示音,却因为这扰人的铃声短暂失神,凭着肢体记忆,才没有忘记变换车道超车前打闪信号灯。
铃声又响了。欧比旺不得不靠边停车,来电显示上基特费斯托的照片笑的露出了满口白牙。
“这里是欧比旺……”
“我当然知道你是欧比旺,”费斯托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掩饰不住的喜悦,“猜猜谁从法国回来了?”
Chapter2
没有告白,也没有告别,奎刚坐上飞机时欧比旺还在梦里,并不是谁的大意,而是出自两个人的故意。学校的庆功宴兼欢送仪式他称病没有参加,摆出一张衷心祝福的笑脸容易,但怀着一颗与宴会格格不入的心去送自己一生所爱离开却不是件简单的事。
欧比旺早就学会了自我催眠,奎刚离开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的生活也可以早点从“奎刚相关”变为“欧比旺相关”,打卡上班,耐心授课,还可以沉下心来做做科研,总之把花在幻想上的时间都挑出来,欧比旺可以做的事数不胜数。不用在和他相对时斟词酌句,不用在路过他大开着门的办公室时纠结是冲里面微笑着打个招呼,还是假装全神贯注和拧不上的水杯盖子较劲,低头匆匆走过。
奎刚离开了,带给欧比旺的副作用只有空,空虚的空,空白的空,空空如也的空。情绪里不再会出现看到奎刚和女同事聊天时的嫉妒,看到奎刚受到表彰时难以自制的幸福,或者任何时候与奎刚目光相对时沸反盈天的喧嚣。
奎刚离开之后,欧比旺的情绪不再有波澜,就连他的学生都感觉到了自己老师缺乏朝气的状态。欧比旺啊欧比旺,你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偏偏活得这么老气横秋?他从不知道这份颓废会围着他转多久,但他经常幻想某天自己从床上醒来,睁开眼睛,或许会突然发现奎刚不过是遥远记忆中一阵模糊虚幻的薄烟,曾经以为的香味可能实际上只是呛人的,会让人流泪的错觉。人本来就是变幻无常的,一个过客分道扬镳,还会有其他过客接踵而来,毕竟一份相思又能留存多久呢?
奎刚回来了,带着答案,还带来了解答出世纪难题之后的奖励。
Chapter3
奎刚虽然不是情感专家,但却有很多女性好友帮他出谋划策。塔尔曾经说过:“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也喜欢你,试着看看他会不会吃醋。”
奎刚经过教学班门口时拍下了墙上张贴的本学期教师工作任务,算好了欧比旺的下课时间,用了两个星期确定了他离开时的固定路线,收买了塔尔和乔卡斯塔,在欧比旺路过时将笑声音量放到了最大,欧比旺却像没看到他们一样,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奎刚顿时笑得有些心不在焉。
按照正常逻辑,两个年龄相差二十岁的人之间的爱通常只会是父爱母爱,奎刚很确定他不想做欧比旺的父亲或者母亲;而且他设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告白场景:如果他接近欧比旺,最有可能发生的大概就是某天聚会大家都多喝了几杯,他捏着欧比旺的手借酒壮胆准备诉衷肠,欧比旺却先他一步开口“奎刚,你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感谢你这几年无微不至的照顾”。
但爱情让人忘记了“放弃”这个本领。无论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奎刚总是大开着办公室的门,热到昏厥,冻掉手脚,只为了人来人往中会偶尔出现的欧比旺。奎刚满怀热情地看着他从门前走过,有时欧比旺会礼貌地笑着冲他点头,有时会因为水杯盖子拧不紧而皱着眉头对他视而不见。奎刚不止一次想要叫住他,请他进来看看自己窗台的盆栽,或者稍微坐一会儿喝杯茶,请他进来坐坐,闲聊,最好是和学术工作无关的事务。倒不是说奎刚不愿意在学术和工作上为欧比旺提供帮助,他怎么会不愿意?他珍惜每一次和欧比旺的接触,他享受被欧比旺需要的感觉,他因为能为欧比旺提供帮助指导而感到自己的价值不仅仅停留在一个大学教授的层面,每次为欧比旺排忧解难之后看着欧比旺的眉头舒展,他都感觉自己内心的褶皱也被欧比旺的笑容抚平。
奎刚有时会想,欧比旺是不是也和他有一样的念头,但这个想法多次因为欧比旺对他的视而不见而变得干瘪。
有时候他会认为,或许这一切只是他自己在胡思乱想。因为每天都能看到欧比旺,所以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奇怪念头。但一个人对自己的念头能做的事少之又少,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他希望欧比旺知道他的感觉,但是他又害怕欧比旺知道,他不知道欧比旺的视而不见,是因为欧比旺也在暗恋着他因此刻意回避,还是欧比旺察觉了他的感情之后所给出的无声回复。
坐在咖啡厅里敲打论文时,奎刚又放空了大脑,来到法国之前的全部记忆一天比一天清晰,记忆里的欧比旺一天比一天真实,占据了他夜晚的梦境,占据了他白日的幻想。他的脑海里又响起了昨天在这家咖啡厅里听到的旋律:
Si t´avais vingt ans de plus
如果我刚过二十岁
Ou moi vingt ans de moins
你也将步入二十岁
On se s´rait peut être aimés plus
我们或许更像是恋人
Mais t’imagines le chagrin?
但你能想象这悲伤吗
他记下了歌词,找到了这首歌,整晚单曲循环:
Si j´avais vingt ans de plus
如果我刚过二十岁
Ou toi vingt ans de moins
你也将步入二十岁
On aurait aimé les débuts
我们那时早已相爱
Mais comment éviter la fin?
又如何避免这结局
他知道自己的遗憾不是完全由他和欧比旺的年龄差距而造成的,他的遗憾是因为他不够勇敢。奢望得到更多,但却不敢用手里的赌注去冒险。
Que deviendrais-je
我将会扮演什么角色
Quand tu tomberas vraiment amoureuse?
当你被真爱击中命门
ça m´ fait pas peur
这些我都不会怕
J´ai assez d´place dans mon p´tit cœur
我内心足够强大
Tu es gentille
你在我心中美丽优雅
J´connais la vie et les maris
我理解生命里属于我的角色
S´il me choisit, il te choisit
如果命运选择了你我
J´suis comme je suis
我将成为最适合你的那一个
电脑屏幕因为许久无人操作而自动熄灭,他看向了窗外,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的女孩脸颊上留下一个小小的亲吻,而小女孩则先是大大方方的把脸颊凑了过去,而后在大人们的欢笑声中揪着自己的碎花裙子躲在了自己妈妈的身后,小男孩不解地看着女孩躲起来,又看了看发笑的大人们,随后又皱着眉看了看躲起来的小女孩,脸上的焦急毫不遮掩,小女孩从妈妈身后探出头,咧开嘴冲小男孩笑了笑,看着小男孩脸上重新展开笑容,奎刚也长舒了一口气。
他唤醒电脑,买了回国机票。
他想,是时候去吻一吻他喜欢的那个人了。